一言无异于平地惊雷,三人再次震惊。
鼎鼎大名的观山道人竟在此撑船!
见老者袒露了自己的身份,几人连忙躬身行礼,不敢失了礼数。
“玄虚和玄真呢?他俩怎么没有一起来?”
封九歌向岸上望去,眼神中透着一股急切。
“师尊尚在茅山闭关,师伯今日应该已从百蜕崖出发,前往巴代雾寨了。”
青莲恭敬地说道。
“那倒是可惜了了,没有等来这俩个老家伙,这酒……白准备了。”
封九歌的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唏嘘和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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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他这意思,和师尊师伯倒像是旧相识了,不然不会一口一个老东西。
“待贫道回到茅山,一定将您的意愿禀告师尊,请他来此与您畅饮。”
“果真?小丫头片子可不能骗人啊。”
听到青莲的话,封九歌的双眼迸发出一抹亮光,但言语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呛。
“前辈请放心,贫道一定转达!”
青莲大概猜到三人的关系,但没有挑明,毕竟茅山和倒斗五门还是界限分明的。
不过按封九歌的习性,能让他引为知己的,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了,所以,她才会应下此事,想来自己的师父和师伯也一定有这样的意思,便擅自替二人做了主。
“好好好!那各位便请上船吧,咱们家中一叙。”
弃船登岸时,带着腐臭气息的江风戛然而止。
几人放眼望去,一条直通山林的小路两侧,矗立着一百零八尊倒跪的石人俑,每尊俑心窝都嵌着盏鲛人鱼油灯,幽蓝的火苗不住地舔舐着灯油。
“九歌前辈……”青莲一眼扫过,心头一颤,忍不住问道:“您老人家这是下了多少斗才弄回来这么多陪葬俑?”
封九歌在头前走着,哈哈大笑:“也没有多少,一个斗里搬一尊老夫喜欢的,凑成了这一百零八石俑……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后面的三人却再一次被震撼到。
乌兰忍不住伸手抚摸这些人俑:“老爷子……您厉害啊……一般人下斗不过是取些金银,您可好,搬这些石头人回来。”
不等封九歌说话,青莲摇了摇头:“乌兰,这你可就是外行了,这些不是普通的石人俑,而是地宫中千年不熄的长明灯!”
封九歌伸出一个大拇指,捋了捋本就稀疏的胡须:“要不说还得是老东西的徒弟,见多识广……这些都是在不同的斗里淘出来,虽然东西不值几个钱,可那鲛人鱼油却十分稀有。”
乌兰看着每个石俑中点亮的鲛人鱼灯,眼中除了震惊还隐隐透着一股佩服。
能从斗里扛出这么大的玩意,除了卸岭门靠人数能完成,单枪匹马能完成的想必也只有观山这一脉了。
说话间,一行人来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古朴的木楼前。
青莲心里直惊呼:您老这房子盖的……
七具悬棺斜插在竹楼基柱间,棺盖被拆作楼梯踏板,每阶都嵌着半截镇墓兽獠牙。
楼梯扶手处安置着另类的青铜眼珠……那正是西汉诸侯墓特有的“窥陵目”。
“这老头究竟下了多少斗?”青莲目光扫过,每一处几乎都是斗里翻出来的稀罕玩意。
竹楼外墙看似普通毛竹,细看之下却布满孔洞。
山风呼啸而过,孔内发出类似啼哭般的哨音。
显然是用作警报和防盗的。
檐下挂的也不是辣椒,而是几十串风干的墓主手指,指节套着不同朝代的玉扳指。
“嚯……!”
连墓主人都没有放过。
青莲有些不忍直视,按倒斗这一行的规矩,下斗可以,取名器也是业务范畴,但破坏墓主人躯体的,放眼整个业内,也只此一家了。
推门进入屋内的瞬间,一股腥风扑面。
抬眼只见整张疆王虫漏蟒皮,已经被这老头绷作了夏天驱虫的门帘。
皮上由金粉绘制的陵墓地图尚未干透,某处朱砂标记旁写着小楷:“合王痋术,慎取。”
乌兰小声嘀咕:“慎取……这不也让取出来了。”
虺终看向封九歌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,世人皆知封家通晓巫峡悬棺葬术与上古方士遗法,却不曾想还精通五毒药理。
门帘后横着条九节断龙石充作玄关,石面刻满元代将军墓中的《玄鸟帛书》。
正堂中央的墙壁上,悬挂着其祖“观山太保”封王礼的画像。
下方的供桌上摆着青铜卦盘,上以篆书镌刻“棺山有路,黄泉有桥”八个大字。
“前辈,您这不是盖了个房,而是盖了座墓啊!”
青莲已被眼前之景完全震撼了,虽说在书里见过相应的记载,可是远远没有眼前看到的精彩。
封九歌坐在一把宋代的太师椅上,问道:“不知来找我所为何事?”
青莲稍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了缓,拱手道:“前辈,今日到此只为求一物。”
“鲛人鱼油!”
封九歌端起茶盏品了一口,眼皮都没有抬一下。
“正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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