嗡——

极致的耳鸣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应，饶是吴亡那粗大的神经都有些忍不住皱眉轻揉太阳穴。

再次睁开眼时，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。

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。

这里不像是某个房间。

因为他甚至没有办法分辨边界和地面的存在。

即使吴亡能够感受到自己脚踏实地踩着平面站起来，但低头看下去依旧是完全雪白，根本没法儿看到自己踩着什么东西，哪怕是趴着往下摸都感觉像是无形的空气墙。

整个人就像游离在世界之外那般失真。

刷——

正在疑惑之际，不远处出现一道圣光。

没错！就是圣光！

它从正上方照耀下来，但却完全看不到其源头在何处，就像是传说中接引灵魂上天堂的圣光那般神圣不可侵犯。

在其正下方，赫然多出一段向上的阶梯。

吴亡带着疑惑靠近。

“这就是所谓的‘觐见阶梯’？”

“不是，这多少有点掉san啊！”

也不怪吴亡吐槽这阶梯。

实在是它的形象让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
每一阶的宽度大概在半米左右，长度足足有三米，但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眼瞳朝向吴亡的方向眨动，乍一看起码有数十只眼睛以各种不同的神态打量自己。

或好奇、或讥讽、或欣慰、或愤怒……

似乎人类理解范围内能够读懂的眼神都出现在这阶梯上面，它们的目光就像是能够看破一切，仿佛此刻的吴亡已经被扒光了站在其面前一样。

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冷颤。

“渊神，它们不会是你亲戚吧？”

吴亡低头朝自己手腕内侧的红色竖瞳问道。

但却诧异地发现渊神印记竟然闭眼了！

自从这个下头克总在自己手腕打上检疫标签后，这还是吴亡第一次见它闭上眼睛！

坏了！大哥你别这时候睡觉啊！

小弟还要靠你罩着啊！

但这种情况也让吴亡内心有了些许判断——

这觐见阶梯走上去“觐见”的那位。

估计多少和渊神有点关系，而且可能彼此之间还不太对付。

否则，按照渊神那来着不拒的脾气。

它现在应该是拉着自己吃掉阶梯才对。

“这下子真是往火堆里跳了。”

吴亡叹了口气。

抬起腿走到阶梯上。

令他意外的是，踩在这眼珠子形成的阶梯上，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软糯或者凹凸不平的感觉。

基本上和普通楼梯没啥区别。

好奇的吴亡甚至蹲下去尝试扣俩眼珠子下来玩玩。

但触摸到的不过是平坦光滑的地面。

看上去这些眼珠子似乎和自己不在一个图层啊。

咚！咚！

没有丝毫犹豫，吴亡开始在这诡异的阶梯上走着。

随着高度不断地增加。

上面的阶梯数量却丝毫不见减少。

五分钟、半小时、一小时……

他就这么不停地往上走着。
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。

甚至抵达两小时的时候，吴亡还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送回现实世界了。

但却发现依旧处于这片白色空间。

似乎副本回归倒计时并没有生效。

他继续走着。

两小时、十小时、一天……

就像是跟这阶梯杠上了。

吴亡不眠不休地走了整整一天。

偶尔有生理现象想要解决的时候，他也是毫不犹豫地脱下裤子对准阶梯下面高空排污。

阶梯上那些眼睛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也多出来些许异样。

“哥们，我以前玩过一款游戏叫做‘是男人就下一百层’”吴亡开始自言自语地打发着时间赶路：“你这有异曲同工之妙，能不能设计一下给点关卡奖励之类的东西，或者来点氮气加速啊、变大蘑菇啊增加点游戏性？光爬楼梯没意思啊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语刺激到了阶梯尽头的那位。

又或者是正好来到了指定的位置。

话音刚落，脚下的阶梯传来阵阵颤抖。

抬头看上去，吴亡傻眼了。

那永远看不见尽头的阶梯，竟然开始一级级的崩塌！

速度之快，让人还来不及反应就碎到了吴亡脚下。

“坏了！真要下一百层了！”

现在的高度起码在数千米。

而且刚才吴亡也尝试过使用【纵云步】往上跳。

但却没能成功发动。

包括【影子互博术】之类的技能也完全没办法使用。

看起来这片空间内是禁止使用取巧的方式上阶梯。

可现在是往下摔啊！

脑海中的吐槽刚闪烁而过。

吴亡整个人猛地坠落向地面。

啪——

可预料之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，反倒是像大梦初醒似的，整个人猛地一下睁开双眼。

赫然发现自己正位于第一级阶梯的位置。

甚至还保持着一开始踏上去的时候，尝试扣眼珠子的姿势和动作。

这是什么鬼？存档回溯了？

还没等吴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，一道响彻整个白色空间的声音回荡开来。

【玩家燕双赢】

【于觐见阶梯上24小时内未曾动摇】

【神使承认其觐见资格】

【请上前一步】

“啊？玩这套是吧？”吴亡有些不悦道：“哥们是来见世面的，不是黑帮潜伏啊，你怎么不抓个人质过来，然后给我把空枪让我干掉他，试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卧底？”

嘴上虽然骂骂咧咧，实际上他似乎也明白了。

噩梦级副本也不是完全没有人通关过。

但传闻中得到觐见资格就这么几个人。

比例完全对不上啊！

搞了半天，除了获取觐见资格以外，还需要那什么神使承认这个资格？

想来阶梯上这些眼睛，其实应该是带着精神污染之类的影响。

目的应该是让被选中的人在精神污染之下，坚持24小时不动摇不停留地向上攀登。

额……

自己好像作弊了。

虽然渊神没有睁眼。

但精神污染它还是能在脑子里就帮自己过滤了。

至于不动摇地向上攀登嘛……

不是吴亡坚定，而是他太闲了。

反正又不会死，什么恐高啊，浪费时间啊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完全不存在。

他有的是时间。

不想走了直接跳下来摔死复活就行了。

这也能被认可？

带着满脑子吐槽，吴亡根据系统提示向前走了一步。

嗡——

踏上第二阶的瞬间。

吴亡脑子里直接就炸了，有种一瞬间接收了超出人类脑容量可容纳的信息后，被撑得发胀的疼痛感。

目光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。

不由自主地抬头看过去。

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圣光下出现——

都是极其诡异的东西。

其中一个拥有四张面孔，分别是闭上眼睛没有表情看不出性别的人面、狰狞咆哮着的狮面、透露出憨厚坚定神情的牛面，以及目光锐利令人发抖的鹰面。

除此之外，它还拥有四对庞大无比的白羽翅膀。

其中两对交叉起来遮蔽了身躯，还有两对舞动着让其飞翔。

隐约能够看到翅膀遮蔽下的腿笔直如柱，却有着牛蹄的形状，整体发亮如黄铜。

另一个东西更加非人。

是由数个巨大的、镶嵌着无数只眼睛的轮子互相纠缠裹挟起来的形象。

其身上闪烁着火焰，又从火焰中迸发出闪电。

总而言之，这两者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——

那就是诡异得掉San！

让人忍不住疯狂掉San！

吴亡内心更是狂草。

“艹艹艹！这什么鬼觐见阶梯？简直令我的San值旋转！”

“眼前这俩玩意明明就是《圣经》旧约《以西结书》描绘的基路伯和轮中之轮异形天使啊！”

“坏了！沟槽圣经不会是真的吧！西方天使来咱这儿拓展业务了？”

“东方神仙呢？来救一救啊！这边非法跨境啊！”

基路伯的形象俺实在是找不到啥对应的照片了，恰好看见了一个手办的图是符合的，基本上就是这样，但他整得好帅卧槽，不怎么掉Sa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