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悦笙看着执棋和枕书,笑道:“我和苏掌印不过是些银钱往来,还清了就没事了。”
两个丫头见她神色如常,也不再多问,转身去整理内务府刚送来的赏赐。
那些精致的锦盒里,装着新制的胭脂水粉、时兴的珠钗首饰,还有几匹上好的云锦缎子。
“娘娘,暄贵妃求见。”
小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。
宋悦笙刚点头,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。
她抬眼望去,何映雪正款款走来。
今天的何映雪格外不同。
只见她穿着一身月华色织金长裙,裙摆绣着银线暗纹的蝶恋花。
她发间簪一支白玉簪。
素净典雅,却衬得那张芙蓉面愈发清丽脱俗。
——这才是真正的何映雪。
何映雪站在殿中央,唇角含笑,声音轻柔如旧。
“听闻你今日迁宫,特来道贺。这是南山进供的新茶。”
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紫檀案几,案上摆着内务府新送来的缠枝莲纹茶具。
茶香袅袅,却掩不住殿内微妙的沉寂。
宋悦笙指尖微微一顿。
南山茶。
因「一言构忆」多出的记忆里,两人每当有事相求,便会用南山茶为信。
宋悦笙淡笑道:“劳暄贵妃记挂。你我二人也是许久都未叙旧了。”
执棋和枕书对视一眼,默默退至殿外,只留下两位主子叙话。
“阿蘅,想必你也发现了我最近有些不对劲,我就不拐弯抹角了。”
何映雪开门见山道:“我可能......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这几天,我能清醒的时辰越来越短。昨日竟只有一个时辰”
“今早照铜镜时,里面的‘我’居然在对我笑......”
何映雪见她反应平静,道:“你不信我?”
宋悦笙摇头,平静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她:“我信你,我只是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。”
女主都是“何映雪”。
这个看似针对的故友比那个异世灵魂好太多了。
何映雪突然冷笑一声。
“一定是太后和钦天监搞的鬼。我第一次失去意识,就是进宫那日……”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,“那天,除了寒酥寒枝,就只有太后身边的丹姑姑碰过我。”
宋悦笙没有接话。
殿外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,以及执棋嘱咐她们离开的声音。
直到脚步声远去,何映雪才突然将一个锦盒重重放在桌上。
“听着。”
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如果下个月十六我没来找你,无论如何,都要用‘我’的名义把这血燕送给太后。”
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明亮。
“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宋悦笙轻轻抚过锦盒上精致的纹路。
“这东西我先替你保管。”她顿了顿,“阿雪,任何存在都会留下痕迹。你比我更清楚那个‘东西’做了什么,或许就是找到弱点的关键。”
“你会驱邪?”何映雪眯起眼睛。
“未必是邪祟。”
宋悦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也许是……南山那边的巫术。”
异世界的灵魂说出也会被当作邪祟。
不如就近取材。
“但必须小心行事。”宋悦笙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,“一旦走漏风声,他们会把你当邪祟烧死。何家上下,包括太后都会丧命。”
沉默片刻。
何映雪突然站起身,衣袖带翻了茶盏。
茶水在紫檀木案几上蔓延,像一条蜿蜒的小溪。
“少在这假惺惺!”她的声音突然拔高,“管好你自己吧!”
“听说霜芜关饿殍遍野,你的好父亲怕是自身难保了!没了宋将军府,你以为你这个贵妃能做几日?”
殿门被重重摔上,震得窗棂嗡嗡作响。
宋悦笙静静地看着桌上那摊渐渐冷却的茶水,指尖轻轻敲击着锦盒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本世界的何映雪底色不坏。
剧情里,导致本世界毁灭的祸国妖妃……或许是那个异世界的灵魂。
但既然何映雪本身就有“一体双魂”,要原主做什么?
这样的替身不比原主这个只容貌相似的角色更有冲突吗?
**
戌时三刻,夜色沉沉。
宋悦笙整个人陷在锦被里,连指尖都懒得再动一下。
今日迁宫折腾了一整天,光是把那些菜苗移置就耗尽了力气,更别提还要应付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的宫人。
她望着头顶绣满缠枝莲纹的帐幔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比搬家还累。
「麻雀精,当前任务值多少?」
没有回应。
「麻雀精?」
此时的星海里,蓝麻雀正扑棱着翅膀,在一团云雾上蹦跶。
面前浮着一面水镜,镜中两只金翅斗鸡正厮杀得激烈。
水镜左边是一个蓝麻雀头像,头像下是两百积分筹码。
“冲啊!啄它眼睛!”
“上!别怂!”
“对!就这样!咬它脖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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