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rik几乎是把Hank吼过来的。
没错,吼。Erik一边抓着Hank的领子将人拖过来,一边对他咆哮着Hank本人听不懂的话。
「如果你非要别人在你耳边大声说话才知道滚过来,」Erik对他怒目圆瞪,发泄着所有的怒火,「不如去战场上听听炮火轰炸的声音,而不是留在这里自称有用——你有听见Charles在叫你吗?!」
「我听见了我听见了!」Hank当时极力解释道,「是你拽我拽得太快了——」
「你有一双野兽级别的蓝色大脚——」Erik讥讽道,「——我看不出来它存在的作用!」
「马上滚进去,」他把Hank扔到书房门口,神色严厉,「发挥你的作用。」
Hank一边扶眼镜,一边敲门,同时纳闷地问道:「……教授是把门锁起来了吗?」
他怀疑地看了Erik一眼。
「因为伟大的CharlesXavier不允许,」Erik深呼吸一次,脸色铁青地说,「不允许像我这样的□□多看一眼他昏厥过去的儿子。显然,那是因为他把我看作一个绑架犯,他认为我会抢走或者伤害他的孩子。」
Hank在听明白这话后完全傻掉了。他的眼镜从脸上滑了下来,看起来颇为滑稽,但他这么吃惊并不是因为Erik口中的「绑架犯」。
「你说、我,」他口齿不清地道,「什、儿——」
「他的儿子出了些问题,昏过去了,所以要你进去,」Erik不耐烦地说,「你有哪里听不懂。」
「但是——」就算还有点磕巴,但Hank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,他困惑又震惊地说,「但是那个孩子——你说的肯定是弗朗西斯——他——」
他背后的门刷的拉开了,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。
「进来。」
Charles看也没看Erik,直接就对Hank说道,口气是少有的果断。
Hank此时难得敏锐了一回,他看看Charles,再看看Erik,马上就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,因此,他没有问「为什么弗朗西斯成了教授的儿子」,一句话也不多说,马上闪身进入了书房,而Charles当着Erik的面,又一次哐当一声合上了门。
Erik:「…………」
…………
Harry觉得自己像是一个……吵死人的汽车车轮底下的不幸者。
一切都很黑。他看不见东西,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。他只能感觉到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迫着他的眼皮与大脑。一次又一次,一次又一次,有什么很重的东西碾压过他的脑袋,有时候那让他觉得疼痛,有时候那让他觉得自己忽冷忽热,而这些一起发作的时候,他觉得周围吵得好像有一万只鸭子正在被宰杀。各种各样的想法与话语在他的脑袋里一次又一次爆炸,即使Harry闭着眼睛,他也觉得有什么在炸开。
一遍又一遍。一遍又一遍
一遍又一遍。
有时候,他的眼前也不是没有亮光的——但那就是一个间隙,是一辆车碾过去带给他痛苦与黑暗之后,在下一辆车到来之前留出的一两秒间隙。身体的疼痛不会就此停止,心里的疼痛也不会。
而在这逐渐麻木的过程中,Harry也无法产生过多的想法。
——我做错了什么吗?我做错了什么吗?我没有做好我要做的事情,所以要遭受到这种痛苦吗?
他经历这样多的痛苦,是要步入死亡吗?
一种因为将要窒息带来的恐惧,伴随着另外的想法猛地浮出意识的水面。
不……不……还不行,他不能……r……
爸爸……好痛……爸爸……
ad……ad……
他在疼痛与黑暗之中反复呼唤着那个他打从心底依赖的人,一次又一次地希望得到解救。所幸,这个等待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不知过了多久,Harry终于感觉到,有一个意识,一股力量如同一阵轻缓的暖流缓缓而来,从冰冷到使人窒息的意识之海里将他托起,包裹起来隔绝疼痛、嘈杂与冰冷。
这感觉如此轻柔,如此熟悉。
爸爸。Harry想。
然后,他安心地陷入了睡梦之中。
…………
「……爸爸……」
才确认好了药剂调配无误,正准备转身的Charles听见这微不可闻的呼声,不由得停了下来。
下一刻,他以一种坐轮椅的人不该有的速度扑回了床前,紧紧地盯着病人的脸。如果Erik现在能打破那扇门进来,一定会怀疑他是Raven假扮的,因为Charles在半小时前对Erik有多么地冷硬,他现在对床上的孩子就有多么地柔软。这种柔软并不是说他露出了笑容什么的,而是一种从白色石膏像到血肉之躯的软化。
Charles盯着床上的男孩,眼睛一眨也不眨。他含握住男孩的手,把其中一只贴在自己的脸颊旁,好像这样就能让它不那么发烫。但事实上,男孩仍旧浑身滚烫,他身上每一点温度的变化都能让Charles心惊肉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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