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三章(1 / 1)

她缓缓转过身来,位于左眉梢的朱砂痣,在晨光的映照下,宛如一滴凝固的血,鲜艳而又夺目,令人心醉。

她右手指着摊开一本《唐诗三百首》,轻声说道:“昨夜闲潭梦落花,可怜春半不还家,你总说这句最衬我。”书页边缘,密密麻麻的批注,全是程墨白当年的笔迹,那字迹,刚劲有力,仿佛还带着他当年的热情与执着,每一笔每一划,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青春与梦想。

孤儿院顶楼的储藏室里,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,仿佛是岁月积淀的味道。林雪锁好门窗,从地板夹层中取出一个铁盒,那铁盒早已生锈,表面布满了铁锈的痕迹,仿佛是时光留下的印记。

她轻声说道:“我的前额叶切除的记录是伪造的。”说着,她解开衣服,露出肋下北斗七星状的疤痕,那疤痕狰狞而又刺眼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伤痕。“真正的实验数据都藏在这里。”

她将发簪尖端,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地刺入疤痕边缘,血珠四溢,挑出三枚微型胶卷。“1940年4月,我们六人被注射的是记忆重组剂。张明远临走前给我注射了松本教授研发的阻断剂。”

笨重投影仪发出微弱的光芒,照在墙壁上,显出的画面显示着:周墨海与麦克阿瑟代表的秘密协议签署于1945年8月10日,附件中明确要求“保留全部活体样本供美方研究”。

程墨白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痕,那是他当年送的订婚戒指留下的印记,比周围皮肤明显白皙一圈,仿佛是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,见证着他们曾经的爱情与承诺。

“这个烙印不是惩罚,”林雪解开右肩的衣料,樱花图案在煤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,“是松本教授用纳米级磁粉刺入的。”她将磁铁靠近烙印,皮肤表面立即浮现出哈尔滨平房区的立体地图,标注着七个未公开的地下实验室位置。那地图,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,等待着他们去解开,每一个标注都可能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罪恶。

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那刺耳咳嗽声在狭小的储藏室里回荡,仿佛是身体在抗议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。程墨白扶住她时,摸到她后颈皮下硬币大小的硬块。“去年美国人植入的监听装置,”林雪苦笑,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,“但已经干扰不了这个。”她敲击太阳穴的动作让程墨白想起张明远,“松本教授在我头皮上植入了抗干扰芯片。”

窗外传来修女的脚步声,那脚步声沉稳而又缓慢,仿佛是岁月的脚步在悄然前行,两人立即恢复沉默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。脚步声远去后,林雪从发髻中取出粒药丸:“这是最后一份记忆增强剂,能让我保持清醒到……完成该做的事。”那药丸在她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,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。

三月二十日正午,京都天主堂的彩窗将阳光滤成七彩的河流,那光芒洒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,仿佛是上帝的恩赐,给这庄严的场所增添了一抹神圣的色彩。

程墨白穿着租来的黑色西装,那西装剪裁合身,彰显着他的挺拔身姿。他将翡翠戒指缓缓戴回林曼婷的手指。戒指内圈的刻痕与新娘指根的戒痕完美重合,仿佛时光从未流逝,他们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美好的时光。

观礼席上,玛利亚修女带着三个孤儿轻声唱诵《圣母颂》,那歌声悠扬而又空灵,仿佛是天使在低语。当林曼婷的白色头纱被掀起时,程墨白发现她眼角有泪滑过那颗朱砂痣,那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。“我们失去的七年,”新娘捧花中藏着的微型录音机正在记录誓词,“要用余生为三十万亡灵讨回公道。”那誓词坚定而又决绝,仿佛是正义的呐喊。

婚礼蛋糕里藏着林雪这些年整理的证据,一份用防水油纸包裹的731部队活体实验视频胶片,切蛋糕的银刀是松本教授当年送她的毕业礼物,刀柄暗格里还有一份未公开的受害者名单,那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段悲惨的命运,仿佛是历史的伤痕。

四月五日黎明,哈尔滨平房区的日军实验基地废墟上覆盖着最后的春雪,那春雪洁白而又纯净,仿佛是大地最后的哀伤。

程墨白与林曼婷站在标注着“7”的隐蔽入口前,身后是卡尔波夫率领的苏联特别调查组的所有成员,包含部分国府官员。

林曼婷的嫁衣内衬缝着磁粉地图,那地图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,仿佛是黑暗中的灯塔。程墨白的怀表里藏着能干扰监听装置的发射器,那怀表小巧而又精致,仿佛是科技与勇气的象征。

“第三实验室保存着迄今为止最完整的解刨样本,”林雪将磁铁按在樱花烙印上,已经锈蚀的钢门发出齿轮转动的闷响,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,“包括……那些被改造的孩子们名单。”

铁门开启的刹那,一道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废墟上空,那光芒耀眼而又温暖,在刺眼的光线中,程墨白看见妻子眼中燃烧着七年前那个医学院女学生的光芒,那光芒炽热而又坚定,仿佛是希望之火。

他们十指相扣的无名指上,翡翠戒指与银戒交相辉映,宛如永不熄灭的星火,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,也照亮了那段被历史尘封的真相。

民国三十六年四月五日黎明,哈尔滨平房区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幽蓝,宛如被岁月尘封的古老梦境。程墨白手持军刺,动作娴熟而决绝地撬开第三实验室通风井的铁盖,那铁盖年久失修,铁锈如血屑般簌簌落下,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细微却又刺耳的声响。

浊气散尽之后,林雪小心翼翼地将煤油灯系下井口,摇曳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,映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,细看全是日期和编号,最新的一道刻着“1945.8.8 No.47”,刻痕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,仿佛是历史无声的控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