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明在城中村的二手衣物市场已经混了五年,他那不到十平米的铺子里总是堆满了从各处收来的旧衣服。这天傍晚,摊贩们纷纷收摊时,一个穿着不合时令的长袖衫的老太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摊前,怀里抱着一大包用床单裹着的衣物。
“小伙子,收衣服吗?”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。
阿明正清点着当天的收入,头也没抬:“啥料子的?太旧的不要,有破损的不要。”
“都是好料子,我儿子的衣服,没穿几次。”老太太说着,已经自顾自地把那包衣服放在了摊位上。
阿明这才抬头打量来人。老太太约莫七十多岁,面色灰黄,眼窝深陷,最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居然穿着长袖,领口还扣得严严实实。他解开床单结,里面是七八件男式衣物,有衬衫、裤子,还有一件略显陈旧的藏蓝色西装外套。他拎起那件西装摸了摸,料子确实不错,像是羊毛的,款式有些过时,但保存得很好。
“多少钱?”阿明例行公事地问,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压价的说辞。
老太太却摆摆手:“不要钱,只要你把这些衣服卖掉就好。”
阿明愣了一下,随即警惕起来。白送的东西往往最贵,这是他这些年学到的真理。“大妈,这可不行,我们收东西都是要明算账的。”
“真不要钱,”老太太固执地说,“你只要答应我,一定把这些衣服卖出去,特别是这件西装。”
阿明拿起那件西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,没发现什么明显问题。他心里嘀咕,或许是哪家老人过世了,家属处理遗物吧。这种事他见得多了。
“那成,我尽量卖。”阿明最后还是收下了,反正不花钱,卖出去就是纯利润。
老太太似乎松了口气,转身就要走,却又突然回头,直勾勾地盯着阿明:“记住,一定要卖出去。”
阿明被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,连忙点头。等老太太走远了,他才自言自语道:“怪人一个。”
那包衣服被阿明带回了他租住的狭小房间。为了省地方,他通常会把收来的衣物堆在墙角,等有时间再整理。那件藏蓝色西装被他随手挂在了门后的挂钩上。
第一晚相安无事。第二天阿明起了个大早去进货,忙了一整天,晚上回来倒头就睡。半夜里,他迷迷糊糊觉得房间里有人走动,以为是做梦,翻个身又睡了。
第三天清晨,阿明被冻醒了。他眯眼一看,空调竟然开着18度的强冷风。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关掉空调,心想可能是自己昨晚不小心按错了。
但怪事接连发生。接下来的几天,阿明总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有时他明明记得把东西放在左边,转头却发现跑右边去了;晚上睡觉时老是听到细微的摩擦声,像是有人在不远处轻轻走动;最让他不安的是,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。
“肯定是太累了。”阿明这样安慰自己,但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。
一周后的一个晚上,阿明被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惊醒了。那声音就在房间里,一步一步,不紧不慢。他猛地睁开眼,黑暗中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墙角。他吓得一激灵,赶紧打开床头灯。
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,什么都没有。
“见鬼了。”阿明嘟囔着,心跳却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。他再也睡不着,睁着眼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,阿明顶着黑眼圈去看望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陈爷。陈爷七十多了,是这一带最有名的“明白人”,据说懂些玄乎的东西。阿明平时不信这些,但现在心里发毛,只好死马当活马医。
陈爷住在一栋老楼的一层,门前种着几盆茂盛的艾草。阿明进门时,他正眯着眼看电视上的戏曲节目。
“陈爷,我可能撞邪了。”阿明开门见山,把这几天的怪事一五一十地说了。
陈爷听完,慢悠悠地喝了口茶:“最近收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?”
阿明想了想,突然记起那包白送的衣服:“有个老太太,白给了我七八件衣服,说是她儿子的。”
“衣服在哪?”陈爷问。
“就在我屋里,有件西装还挂在门后呢。”
陈爷点点头:“今晚我去你那儿看看。”
当晚,陈爷来到了阿明的住处。一进门,老人就皱起了眉头,目光直接落在了门后那件藏蓝色西装上。
“好重的阴气。”陈爷喃喃道,走到西装前仔细端详,“这衣服不干净啊。”
阿明心里一紧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这衣服上有东西跟着,”陈爷说,“你说的那个老太太,长什么样?”
阿明描述了一下,特别提到大热天穿长袖的怪异之处。
陈爷叹了口气:“造孽啊。如果我没猜错,那老太太的儿子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,但这魂灵不肯走,附在了生前常穿的衣服上。老太太想把衣服处理掉,让儿子安心上路,却没说实话,把这祸害转嫁给了你。”
阿明后背发凉:“那怎么办?我明天就把这些衣服全扔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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