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长室中，文森站在门口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肯豆基。

他昨晚一夜没睡。

"坐。"肯豆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，声音沙哑。

文森没动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："有事就说。"

老校长叹了口气，摘下眼镜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："……关于乌克娜娜和乌拉拉的事，我必须告诉你全部。"

文森的手指微微收紧，但仍旧沉默。

"她们的妈妈……我的女儿，肯思嘉。"肯豆基的声音低沉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"十八年前，我心爱的女儿，思嘉。她爱上了一个暗黑族的男人，相爱的他们，跨越了种族的仇恨，在我的阻挠之下，被分开了，我的女儿思嘉，为了爱，偷偷救出了那个暗黑族的男人，他们私奔到了人类世界，从此音讯全无。"

文森的瞳孔一缩。

"乌克娜娜因思嘉与暗黑族结合而具有暗黑基因，幼年时在暗黑族袭击中身受重伤，我为了延续她的生命，将暗黑大帝的冥月顽石植入她体内，利用其强大能量维持生命体征。"肯豆基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
"冥月顽石具有镇压暗黑族基因的特性，能避免乌克娜娜因混血身份暴露而遭到夸克族排斥甚至迫害，我同时策划了“真假奈亚公主”计划，以更高身份掩盖乌克娜娜血统问题。"

文森的心脏狠狠一沉。

"乌克娜娜体内有冥月顽石。"肯豆基继续道，声音沉重，"那是暗黑族的力量，也是她能够成为月之星的原因。"

文森猛地抬头："什么？！"

"她从小就被黑暗能量影响，只是她自己不知道。"肯豆基苦笑。

"我把她送进萌学园，不是为了让她当靶子，而是为了让她学会控制那股力量……否则，她迟早会被吞噬。"

文森的呼吸微微急促。

（所以乌克娜娜的月之星身份……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？）

"至于乌拉拉……"肯豆基的声音哽了一下，"她是真正的奈亚公主，这是她的命运。"

"命运？"文森冷笑，"所以你就能理所当然地把她送进危险里？如果没有暗黑水晶，她会死啊！她是我最爱的人，你要我怎么办！你的心就不会痛吗！"

肯豆基猛地抬头，眼里闪过一丝痛楚："你以为我想吗？！"
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校长室里回荡，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和无力。

"如果我不这么做，暗黑族会直接盯上她们！乌克娜娜体内的冥月顽石会失控，乌拉拉的奈亚公主身份会暴露！她们会死得更快！"

文森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（所以……他是为了保护她们？）

（可为什么……还是这么残忍？）

沉默许久，肯豆基终于疲惫地开口："文森……我一直把你当做孙女婿一样疼爱。"

文森一怔。

"你和艾瑞克之间，我也是更喜欢你的。"老校长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柔软，"你虽然爱闹，但比谁都重情义。"

文森的喉咙发紧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。

"可我不能……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些事。"肯豆基的声音低了下来，"乌克娜娜如果知道自己体内有暗黑族的力量，她会崩溃。乌拉拉如果知道自己的爷爷亲手把她送进危险……她还会相信这个世界吗？"

文森死死咬住牙，眼眶发烫，他明明知道……他明明知道这对乌拉拉有多残忍！ 可他还是要瞒着她！

"文森。"肯豆基看着他，苍老的眼里带着恳求，"帮我……保护好她们。"

文森站在那里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
许久，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："……我不是为了你。"

他转身走向门口，手搭在门把上时，顿了顿。

"我会护着乌拉拉……但你别指望我会原谅你。"

门轻轻关上，校长室重新陷入寂静。

肯豆基望着紧闭的门，缓缓闭上眼睛，一滴泪水无声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