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英娥提着好不容易压榨好的酥合香油准备回家,敬献辟尘大王。
还没出油坊店门。
迎面被一个老者拦住了。
老头儿六十多岁,瘦小枯干,小眼烁烁放光。
身穿粗布短衣,却非常干净,整洁。
即便膝盖上两块显眼的补丁,针脚细密,美观。
“大姐,请借一步说话!”
老头拱手为礼,笑眯眯地说道。
刘英娥上下打量了几眼,并不认识对方。
“老伯,你我素不相识,我一个妇道人家,恐怕不大方便。有话请当面讲。”
老头左右看了看。
虽然很多人打听得酥合香油成本昂贵,非一般人家所能承受。
都扫兴的离开了。
但仍有不少人在香油坊门口逗留,贪婪的呼吸香气。
反正吃不起香油,多闻几口免费的香气也不亏。
见刘英娥被一个老头拦住了,顿时都围了过来。
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。
做为地灵县二把手,捕头赵天财的老婆,刘英娥的知名度颇高。
很多人认识刘英娥。
赵天财捕盗殉职的消息,也早传的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。
曾经威名赫赫,跺跺脚地灵县城都要颤三颤的赵家兄弟几乎同一天死去。
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,不可一世的赵家势力瞬间崩塌。
绝大多数人抱着看戏的心态。
赵家兄弟的死了,他们非但没有半点同情,反而有一丝隐隐的快意。
一对不学无术,横行乡里,鱼肉百姓的混小子,凭什么一个霸占着县城最挣钱的四季春大酒楼,一个把持着县城的权力,只比县太爷小一级。
他们活着,人们惹不起,不敢正眼瞧人家。
他们死了,不踏上一脚,欺负刘英娥这个弱女子就不错了。
赵家越倒霉,出的事儿越多越大,人们越高兴。
这些混蛋享了多年的福,再不吐出点儿来,恶气憋在老百姓心里,岂不是让人郁闷坏了。
“大姐,人多眼杂,事关机密,若是公开说了,对你我都不好。”
老头脸上笑嘻嘻的,说的话却带着一丝威胁。
“我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头子,你还怕我有坏念头?”
人们渐渐围上来,二人成了焦点。
刘英娥感受到四周各种异样的目光,越发局促不安。
抱紧手中油坛子。
“好吧,去哪里说!”
“你跟我来。”老头转发便走,挥手驱赶围观的人群,“诸位,有事做事儿,没事儿哪里凉快哪待着。闪开!闪开!”
老头语中带刺,骂了所有人。
有人怒气顿生。
“哪里来的老东西?这是大街,不是你家,老子爱站在那儿,管得着吗?”
几个年轻人站成一排,故意阻挡老头去路。
“老东西!地灵四虎的名头听说过没?”
为首的歪脖子伸出一根指头,戳点着老头胸口,
“敢骂老子!乖乖的给老子磕几个响头,就饶了你。”
“对,磕了头,拿出十两银子赔罪。”
第二个斜眼睛附和。
老头子稳稳站着,面沉似水。
“地灵四虎!没听过。我知道这里的老鼠挺多的,你们不会地灵四鼠吧?”
“哟嗬,老白菜帮子,竟然敢公众说出老子的真身,磕头拿钱也不行了。得留下点儿身上零碎。”
歪脖子从老头的脑袋上往下摸。
好像买猪贩羊一般,估量猪羊能出多少肉。
“脑袋没有二两肉,肋骨瘦的硌死人。多少肥点的就是大腿了。那么留下条腿吧。”
斜眼儿从后腰抽一把匕首。
“老大,用这个切,今早我新磨的,锋利着呢。”
刘英娥冷眼看了半天。
四个恶霸对老头儿推推搡搡,十分愤怒。
上前将老头拦在身后。
“年轻人,这里是地灵县城,是讲法度的地方,不是你们横行撒野,随意欺负人的地方,我劝你们及时收敛恶行,否则枷锁缠身,后悔晚了。”
“啊,哈哈哈......”
四个肆无忌惮的狂笑,笑的喷出老大的鼻涕泡。
“不愧是捕头的老婆,正义感很强啊。劝我们收敛!你以为赵天财是什么好东西!当初他从我们兄弟手里敲诈勒索了多少,我们兄弟还没上门找你算账,你倒自己站出来了,那正好,择日不如撞日,就在这儿好好算算。赵天财借走了我们一千两白银,还钱吧。”
“放屁!胡扯!欠条呢!”
刘英娥满面通红,高声怒骂。
“老三,给他看欠条!”歪脖子示意秃头顶的老三。
秃头顶左右看了看,三两步蹿进店里,从掌柜的账本上扯下一页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。
“今借地灵四虎白银一千两,借款人:赵天财。”
上面的墨迹淋淋还没干,明显是刚刚才写的。
“看好了,上面的名字是赵天财,不是阿猫、阿狗。”
四虎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刘英娥身上。
刘英娥有点后悔引火烧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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