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绵绵。”
裴言眼里全是克制隐忍的爱意。
其实相比裴钧和慕容浔,沈绵更欣赏喜欢裴言。
她喜欢裴言身上那股即便身处黑暗十几年,依旧儒雅温柔的性子。
眼里露出几分真切笑意,她莞尔:“裴言。”
瞬间,心里的所有怨恨消散殆尽,裴言深深的凝望着她。
风起心动。
两人相顾无言,唯有情意流淌。
只是提起驸马一事,裴言总觉得对不起沈绵。
“绵绵,是我不好,我不知道是你。”
看着他懊悔的样子,沈绵没忍住笑出声,“道什么歉,不是你不好,是我不好。”
她的声音低沉了下去,“如果不是我骗你,你也不会拒绝我,我能理解的。”
她越善解人意,裴言越觉得心里难受。
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娶她。
“绵绵,我再去找皇上,求娶你好不好?”
不知不觉,在裴言心里,沈绵的份量已经胜过太多东西。
前途天下好像都不重要了。
“裴言,我跟你说过的话,你忘记了吗?”
她握住他的手,眼神真诚:“绵绵觉得您以后一定大有作为,不管这路途有多艰难,您一定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,好不好?”
是那日她说过的话。
裴言面色微变。
她松开他的手,后退两步,笑容疏离:“裴言,我想要你做官,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。”
她拒绝他当驸马,果真是为了成全他。
裴言情绪激动,“可是我们……”
“裴言,你如果是个男人,就先把儿女情长放下,这天下子民,都需要你。”
沈绵笑看着他,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红了眼眶,声音也轻了下来:“我也需要你。”
“这大夏未来恐怕会发生战乱,我不想那天来临,所以我需要你。”
她的眼神里满是期望和信任,裴言想放下一切和她厮守的想法正在悄无声息破碎。
他虽为侯府庶子,身份比太多人高贵,可活得却和穷人没有丝毫区别。
也正因如此,他见过数不清的穷苦百姓。
那时,他就默默发誓,哪怕自己困苦一生,也要拯救万民于水火。
而如今这万民,也包括了她。
他眼神慢慢变得坚定,“绵绵,等我。”
他一定会改变这大夏的规则,一定会护她平安。
裴言走时,还有些留恋不舍,三步一回头的看她。
沈绵一直望着他,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。
沛儿从外面进来,看着沈绵在窗边下棋,她走过来,叹道:“公主,奴婢觉得裴二公子也挺好的,他看您的眼神多温柔啊,您真的不考虑让他当驸马吗?”
沈绵落下黑子,轻笑道:“把天上的大雁困在牢笼里,天天给它肉,它开始很感激你,可时间久了呢?”
“时间久了,它就温顺了呀。”沛儿认真思索道,“就算它不温顺,杀了就好,还可以给公主煲汤呢。”
沈绵:……
裴言会温顺吗?
他看似温润,可骨子里是燃着热血的人。
她把他强行留在身边,他们最多能过两年快乐时光,后面,便是无尽的埋怨。
只有让他去实现自己的报复,才会对她依依不舍,思念入骨。
再者,她也不需要他的爱情。
爱情和这条命相比,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。
在西北方位落下一子,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,“慕容浔,到你了。”
再拿下慕容浔,她这条命差不多就稳了。
慕容浔已经连续五天没看见沈绵了。
他让密探去秦家找人,秦家也说几天没见到她人,不知道跑哪里去了。
他陷入前所未有的焦灼中,就在他准备亲自去找她时,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她的声音。
“方浔,我凑够钱了,终于……终于可以赎你了……”
紧接着,慕容浔就听到一阵惊呼声。
他推开门,只见沈绵倒在地上,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沓银票。
他慌忙下楼,将人搂进怀里,待看见她脸上的血色时,瞳孔一震,颤声吩咐馆里的小厮:“快去叫大夫!”
慕容浔将沈绵抱回房间,小心翼翼放在床上。
他让人端来温水,动作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血,待看见她脸颊上长长的一道血痕时,他眼里闪过一抹戾气。
究竟是谁,竟敢弄伤她!
他还想再帮她擦擦另外半边脸时,手忽然被她抓住。
慕容浔以为她醒了,抬眸去看,却见她双眸紧闭,惨白的唇瓣轻轻阖动着,断断续续的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他凑近去听。
发现她叫的竟是他的名字。
“方……方浔……等……等等我……”
随着她的声音一起的,还有她的泪。
她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淌,混着溢出的鲜血,顺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,滑落他的掌心,血泪温凉,却一路烫到他心里,烫得他全身发疼,心慌意乱。
他知道自己载了,彻彻底底的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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