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二十九章 肃清异己(1 / 1)

世子稳重点 贼眉鼠眼 5317 字 15小时前

校场哗然,将士震惊。

看着钟承的肩头血流如注,将士们纷纷围了上去。

钟承脸色惨白捂着肩,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百步外的折可适,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杀意。

折可适是百战老将,手里不知攒了多少条人命,对钟承的眼神丝毫不惧。

你特么有种用眼神杀死我啊。

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,很快便有将士转身匆匆飞报赵孝骞。

校场操练,将士受伤其实很常见,尤其是将士之间捉对厮杀的时候,总有人收不住手,不小心划了对方一刀,或是把对方打骨折。

正常情况下,将领们了解始末后,只要没闹出人命,一般是不会惩罚将士的。

所以折可适仍旧一脸无所谓,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对钟承悄悄挤眼。

赵孝骞很快赶来,围观的将士自动让出一条道。

“怎么回事?”赵孝骞沉着脸问道。

钟承立马把自己肩上仍在流血的枪伤给他看,一脸愤恨地瞪着折可适。

赵孝骞仔细看了一眼,不动声色地道:“谁干的?自己站出来。”

折可适走到面前,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他,此刻站在赵孝骞和钟承面前,却陡然换了表情,一脸自责悔恨,眼眶甚至都泛了红。

“末将该死,刚才带领麾下将士操练射击,末将不小心脱了靶,正好钟指挥使站在草靶后,末将失中了他,请殿下责罚!”

赵孝骞还没说话,钟承便怒道:“你果真是无意的吗?草靶本来不在我身后,是你令将士悄悄把草靶移过来的!”

折可适委屈得不行,七尺高的汉子,现在却像一个犯了错怕挨打的宝宝,那模样把赵孝骞恶心得不行,差点忍不住一脚踩上他的脸,顺便狠狠碾几下。

“殿下,我真不是故意的,…钟将军,当着众将士的面,我向你赔罪,不管怎么说今日是我的错,我这一两百斤交给你了,任杀任剐如何?”

好一个眼疾手快,迅雷不及掩耳占领了道德高地,赵孝骞都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。

折可适这货看着人高马大,一副有勇无谋猛张飞的模样,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面呢。

问题扔给了钟承,折可适含泪留下了“道德”二字。

当着将士们的面,折可适很光棍地表示任杀任剐,之前也解释了自己确实是无意伤害。

那么问题来了,人家是无意的,钟承怎么好意思真把他一刀剁了报仇?

莫说报仇了,现在碰折可适一根汗毛,钟承都会落个心胸狭隘的名声,将来在这支军队里更不好混了。

但钟承也不愿吃这个闷亏,自己挨枪了啊!难不成就这么算了?

于是钟承朝赵孝骞抱拳,哽咽道:“末将请殿下处置,一切按规矩来,末将绝无二话。”

赵孝骞眉梢一挑。

我尼玛…道德扔我脸上了?

你特么好机智啊!

赵孝骞能怎么办?

他当然也是机智的一批,并且拒绝对方扔过来的道德。

闻言赵孝骞立马一脸为难道:“折将军既然不是故意的,喊打喊杀也不合适吧…”

说着赵孝骞环视四周的将士,放高了声量道:“袍泽兄弟们,你们说该怎么办?”

四周一片沉默,钟承吃惊地睁大了眼,折可适嘴角微微一勾,急忙飞快垂下头,继续保持委屈悔恨的表情。

良久,一名将士小心地道:“既然是误会,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,不如…作罢吧?”

有人带了头,旁边许多将士立马道:“不错,折将军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操练和战场都难免误伤,若都处置的话,兄弟们以后谁还敢放枪?”

“罚折将军赔钟指挥使汤药钱便是,同是军中袍泽,不可伤了和气…”

周围的将士七嘴八舌,一齐主张世界和平,军中应该充满爱。

钟承越听越心凉。

不是,我特么挨了枪啊!就这么算了?

子弹但凡稍微移那么一寸,我就没命了啊!

如此严重恶劣的事,你们就息事宁人了?

我挨的枪算什么?算我倒霉?

四周的将士们仍然劝说此事作罢,钟承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泛红,周围善良的声音听在他耳中,竟有几分四面楚歌的味道。

赵孝骞不动声色,默默将钟承的表情看在眼里,心中不由冷笑。

狗东西,在我的地盘上,你居然试图寻求公平正义,多天真啊你!

听着四面八方的劝说,钟承终于死心了。

他现在知道,今日这一枪算是白挨了。如果此时不原谅折可适,那么今日犯错的人反而是他了。

“殿下,此事…作罢了。”钟承憋屈地道。

赵孝骞颇为意外地道:“作罢了?这…钟将军果真胸襟如海,是真正的男儿好汉!”

说着赵孝骞飞快扭头瞥了折可适一眼。

折可适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,上前握住钟承的手摇晃不已:“…谢谢啊!”

钟承:“……”

折可适拍着他没受伤的肩,咧开大嘴笑道:“今日方知钟将军心胸如此宽阔,没说的,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,以后战场上同生共死!”

钟承眼皮一跳。

不,你绝不会跟我同生共死的,上了战场,你只会不屈不挠地在我背后放黑枪…

赵孝骞环视四周,冷声道:“事已作罢,还围着作甚?都滚远,老老实实操练去!”

“叫随军大夫来,为钟将军治伤。”

见折可适仍在钟承面前表演袍泽情深,赵孝骞气不打一处来,这特么跟得了便宜卖乖有啥区别?

一脚踹上折可适的屁股,赵孝骞冷冷道:“你也滚!”

折可适哈哈一笑,捂着屁股便跑远了。

事情结束了吗?

不,其实并没有结束。

校场误伤事件不过是个开始,接下来几日,军中已有人暗中针对钟承等这批将领了。

正如赵孝骞所说,钟承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当他的对手,他甚至都不用说一句话,下面的人自然会帮他料理一切。

官家的旨意,枢密院的任命,在这支军队里没那么重要,至少没有钟承他们想象中重要。

他们以为自己进了燕云驻军后,便是朝廷钦差般的存在,没人敢惹,没人敢骂,他们只需要大刀阔斧肃清赵孝骞的党羽,光明正大地抢夺架空赵孝骞的兵权,就能顺利完成官家的嘱托。

可钟承他们终究还是忘了,这里是赵孝骞的地盘,这块地盘上,将士们甚至连朝廷都不认了,怎会认他们这几个外来户。

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来干啥的,谁会给他们好脸色,谁会为了他们背叛郡王殿下?

第二天的操练,钟承同一批的将领中,有人突然踩到了陷阱,陷阱里面插满了倒刺,那名倒霉的将领一脚踩下,脚掌和大腿立马被刺成了蜂窝,惨叫着被将士送去了后军治伤。

赵孝骞闻讯大怒,立马下令彻查,结果查来查去,成了一桩无头悬案,最后只做出了结论,陷阱应是附近的猎户布置的,此事后来不了了之。

接着,又有一名将领率部夜巡大营时,被黑暗中的一支箭矢射中了后背,大夫几番抢救才终于捡回了一条命。

至于刺杀将领的人,天太黑,根本抓不到人,此事最后又变成了无头悬案…

接连几天,钟承这批将领都有人出了事,而且一查都是无头悬案,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。

从汴京来的三十余名将领,已经躺下了七八个,看样子针对他们的行动还没有停止。

钟承他们已是惶然不可终日,如今他们莫说给将士洗脑,分化架空赵孝骞的兵权,就是自身的安全都难保,人在大营中走路都夹着腚,生怕莫名其妙遭遇宋朝版的“死神来了”。

从汴京带来的使命,至此整段垮掉。

终于,钟承忍不下去了,再这样下去,他们这批人将全军覆没。

于是钟承主动找上了赵孝骞,帅帐外求见。

赵孝骞让他进来,见他一脸憋屈,眼神却充满了正义地睨着他,就好像忠臣面对奸臣时的嘴脸。

赵孝骞皱眉,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他,语重心长地道:“你能主动来找我,我很高兴,但你现在的眼神,我很不喜欢,你最好稍微改变一下。”

淡淡的一句话,却仿佛蕴含震慑人心的威压,钟承尽管不情愿,但还是很不争气地放缓了眼神。

看着面前淡定坐着的年轻人,年纪甚至比他还小几岁,但钟承却不得不承认,此人果然非同寻常,官家寄希望于他们,想要架空他的兵权,不得不说,这个想法很天真。

现在钟承知道了,他们合起来也不是赵孝骞的对手。

当初的踌躇满志,到如今的深陷龙潭虎穴,钟承快三十岁的年纪,仍被这个凶险的社会狠狠上了一课。

“殿下,可以收手吗?”钟承见面第一句话便打直球。

赵孝骞茫然道:“收什么手?你在说什么?”

钟承垂下眼睑,叹道:“殿下何必还装糊涂,这些日子针对我们的各种意外,各种刺杀,殿下不会以为真是巧合吧?”

赵孝骞挑眉:“钟将军是不是想多了?燕云析津府收复未久,此地曾是辽国南京,契丹人经营上百年,势力根深蒂固,对我宋军无比仇视,针对我宋军将士的刺杀并不鲜见,并非针对你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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